编者按:白卡,全名白玛康珠,女,藏族,生于1988年,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市人,手工藏糖代表性传承人。她师从奶奶巴措师傅,是青年牧女商贸有限公司的创办人。该公司召集了200多家牧区妇女提供原材料,组成了5人团队用传统手工方式,研发和生产绿色健康食品曲克安哒(藏糖)产品。从一个生活穷苦的普通藏家女孩,到一名专业的医护人员,又转身成为一名藏族食品加工传承人,她的人生历程不可谓不精彩。这里是白卡讲述的她成长中的点滴故事,请跟笔者一起聆听、感受她人生的酸甜苦辣。
图为白卡和她的曲克安哒
【牧区生活咸苦,却也透着丝丝甜意】
“我小的时候生活在玉树县哈秀乡云塔村,爸爸妈妈离婚了,是奶奶照顾我和两个年幼的妹妹长大”,一开口,白卡就陷入回忆,“奶奶是(我)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”
那个时候,虽然条件艰难,物质上很苦,但是一家人在一起,生活也透着丝丝的甜意。
年幼时,白卡每天要起得很早,满山收捡牛粪。天黑之前她就要回到家,忙碌着打水、洗衣、做饭。当时由于用水不便,小白卡每次都要走到很远的水源处,用小小的身躯把水背回来。厚重的衣服让洗衣的小手泡得通红,帮奶奶做饭反倒成了比较轻松的事情了。她说,那时候“我没有时间上学,条件也不允许”,但心里是一直很向往的。“我知道在山那边有个小学,我经常到附近去捡牛粪,在墙外面听里面的老师教学生读‘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’‘日照香炉生紫烟’……他们大声读,我也跟着大声地念,有时候老师听到声音出来看,我就吓得赶快跑开。”这些事让白卡颇为骄傲,“虽然我没上过学,可我都会念的,都学会了,现在还记得,一直没忘记!”
还有一件事情,曾让14岁的白卡和奶奶兴奋到睡不着觉:她拥有了自己的一个柜子。虽然那只是一个擦得锃亮的旧柜子,却是真正属于她了的。“我们没有自己的房子,都是在借房子住。那一年,爸爸家弄回了一个柜子,用村子的车拉来,说给我们用。我和奶奶乐得合不拢嘴,搬桌子挪椅子,把旧柜子擦得干干净净,放满锅碗瓢盆,感觉房间都变得不一样了。”边说边笑的白卡眼睛因为兴奋都变得亮亮地,“晚上我借着窗上透进来的月亮光偷看,觉得家里特别漂亮,这是我们自己的东西了。最好玩的是,我发现奶奶也没睡着,还在被窝里拿手电筒照着偷看,这件事我觉得我也会记住这一辈子。”
图为品尝曲克安哒的藏族小女孩
“日子还是很困难,因为奶奶日渐老迈,60多岁的时候,生病很严重了,很多晚上一直在咳嗽,时常流鼻涕流鼻血。我后来学医后再回想,奶奶应该是有肺炎的,还有严重的关节炎,很多时候需要拿着棍子走路。”说起奶奶,白卡都是心疼,“我15岁那年一天凌晨两点左右,奶奶犯病了,疼得控制不住从床上摔下来,我和妹妹都吓得直哭。家里面我是最大的,只能我去找医生。那时候交通不方便,也没有电话,只能走夜路到山边的一家诊所去找医生。一路上很多野狗,这些狗是会咬人的,非常吓人,我拿棍子一边敲着驱赶野狗一边向诊所跑。大概走了40多分钟,诊所里很黑,我不敢直接进去,大概是我赶野狗的声音惊动了医生,他是我们当地人,刚刚毕业出来上班。他开门出来,我告诉他,我奶奶病了。他很热心,但是没有诊断也不知道什么病,可能药物也不是很充足,只好带上听诊器什么的和一些藏药、止疼药跟我去了家里,给奶奶止住疼痛。从那时起,我就有了学医的想法,想着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学习看病,治好奶奶。”
生活虽然苦涩,但让白卡更坚强,生活虽然伴随着泪水,但让白卡更加珍惜欢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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